從凌亂被窩中坐起身時,外頭天色已經大亮。

王秀才神色呆滯地緩了片刻,才慢吞吞地抹了把臉,從指縫間窺視牆上那兩把切割時間的劍鋒。

上午十點鐘。

隔壁的床位已經空了將近四小時,男友晨起時落在身上的擁抱卻好似仍留有餘溫。

煙草谷昴在離開的時候特地把窗簾拉得嚴實,又順手將他手機裡的鬧鐘關了。

這些舉動看似體貼,然而也正是這位讓人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的罪魁禍首,半夜的時候一邊打擾別人的睡眠,一邊欽點今天的午餐菜單。

他昨天工作到很晚,沒想到剛洗完澡,一沾床就被人壓住,偏偏耳畔低沉的嗓音被情慾拉扯得模糊,勾得人不得不將自己從睡意的渠沼中拔出,轉而投入慾望的泥淖。

而面對不合時宜的點菜,他已經忘記自己當時到底是含糊地點頭敷衍,又或者乾脆一個吻堵住了對方的喋喋不休。

畢竟交往十多年,彼此的床上功夫都大有長進,從一開始慘烈到甚至必須傳訊息請求外援來口頭教學,到現在已經可以左右開弓,直接動手……或動口,替人把前面和後面都弄出來。

只是沒想到這樣都還沒能夠滿足,或許是冬季將臨,所以讓人格外貪戀伴侶的體溫,明明已經很晚,但對方也好自己也好,出了一次不夠,還得攻守交換再來一回合。

隨著相伴日久,他們許久沒這樣胡鬧,好像又回到了剛交往那時候,上班日可以不顧隔日班表上那長得令人咬牙切齒的時數,一直鬧到天色濛濛亮了才鳴金收兵;假日就更不用提,難得重疊的休沐幾乎都被兩人用來幹不正當的勾當,除了解決生理需求之外沒有人能離開床舖。

只是如今畢竟年齡擺在那裡,弄得他現在感覺腰不是腰腿不是腿的,還得努力回憶波麗士大人幾個小時前落下的點單。